旅行在沒有盡頭的道路上

歹戲拖棚，難看至極的尷尬集單元，終於到了最後尾聲。不過，筆者的尷尬生活還是會如無間道般繼續下去。壓軸的最終回，也是秉持尷尬集一貫的無趣冗長手法，建議讀者閱前請先移除身邊尖銳危險物品並保持情緒穩定，以免在閱讀時不慎砸毀電腦螢幕。那時候我是個高二還高三的學生，就讀於倒數第一志願的鳥不生蛋高職。由於家住得較遠，每天我都要騎腳踏車到公車站再轉搭公車上課去。從車站到學校的公車有2路，其中一路經過我學校後，接著還會到高雄某一所女中。當然我對這所女中並沒有偏見，不過常常看見這些第一志願的高材生，不是在人多的時候邊聽音樂邊低頭猛看書以示一心多用，再來就是不時用鼻孔當眼睛在走路，還露出睥睨天下的眼(鼻)神，可能心裡真的或多或少有那麼一點點非悅(註1)。我並沒有誇大其詞，根據難看小品(註2)，該作者還看過一個建中的邊看書邊闖紅燈…。後來證明他不是闖紅燈，而是他不知道他在過馬路…。救護車的駕駛說的。可能是因為這樣的關係，所以後來上帝安排我交了一位該女中畢業的女友，用來扭轉我的刻板印象。此非重點，在此打住。這天早上我選擇和這所女中的同學搭同一班車，相信大家都知道我的為人，這純粹是因為這班車比較早到站，並沒有其他不恰當的意圖。上了車之後，一個難忘的人出現了…。我站在一個女中學生座位的旁邊，由於人很多的關係，我和她幾乎是以斜下45度角面對面。我靜靜的凝神俯視端坐在座椅上的她，大大的眼睛，圓圓的瓜子臉，配上白衣黑裙的制服，有一種說不出的美，還有脫俗的氣質。更重要的是，她似乎也感覺到我對她的著迷，偶爾抬頭，眼神交會的一瞬間，又匆匆低下頭，露出無比羞澀的笑容。莫非，她也對我有相同好感？我臉上不由得泛起燥熱，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礙」嗎？在等了16年後，上天終於眷顧我這個陽光宅男了？她的羞赧笑容從一開始就持續著，這訊息再清楚不過了。然而，到站鈴聲打破了我們之間的美好，我必須要下車了，我就這樣子的，眼睜睜錯過了擺在我眼前的一段愛情。

當兵是大部分男人都會遭遇的過程，有人選擇投機取巧，用各種無所不用其極的方式來爭取免役或替代役；有人奮不顧身，願意拋頭顱灑熱血的犧牲自已的大好青春，只求國家百姓的幸福與安定。而筆者我是哪種人？不用說當然是後者！嘿嘿(寫到這裡天空突然打雷，有點心虛)。今天就是要來說說筆者當兵時所發生的糗事。我是以預備士官身份入伍，在接受人事行政專長訓後應該是要在部隊擔任參一的工作，不過連上的參一已經有人了，而且接下來也可能是由女兵接手，於是乎我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成為管槍的軍械士。是的，軍械士，一個豬生狗養貓帶大，一般人俗稱的”屎缺”，一個人神共憤爹不疼娘不愛又鳥到爆的苦差事。將來跟著我的，是一個小小的屎窟軍械室，裡面有上百把的步槍、彈匣、隨槍配件和裝備，統稱為「屎」。它們將會像背後靈般如影隨形的跟著我直到退伍。一天，連長要教一位國防部的女軍官45手槍分解結合，於是叫我去領槍出來。領了槍，我呆呆的在一旁看著連長做分解結合教學。教學完畢後，又要把槍送回去了。準備開大門時，因為我的口袋裡放太多雜物了，除了鑰匙、還有作粗活的麻布手套等，我在軍械室門前怎麼撈也撈不出鑰匙來。這時我心想：「有了，何不把手套拿出來，這麼一來裡面的鑰匙就好拿得多了。」想出這個妙計，喜不自勝的我趕忙把手套抽出來。沒想到，接下來就發生了令人難以想像的憾事！

在文前先要說明一下當時的時空背景。筆者的學校是中部地區的學術重鎮，特別是筆者所念的科技法律研究所，裡面更是臥虎藏龍。像名滿天下的美心教授，在所上開設的符咒學與五鬼搬運術，總是堂堂爆滿一位難求。而我的同學也都大有來頭，像少東齊哥，畢生最大的困擾就是錢用不完；酒國英豪燁哥，生平從來不知醉為何物。還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大傻，考上律師後就把研究所當網咖在讀；再來，就是主修冷門笑料跟耍冷36計的筆者在下我。我們這些天賦異稟的鬼才聚在一起，精采絕倫的程度絕不亞於超人高校。好，進入主題。在我研一開學不久的時候，敝校舉行了一場新生座談，主要是要了解新生的適應情況和學校需改進的地方。身為國家未來的中流砥柱，我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力陳不是的好機會。更何況，昨晚我們就被學校陰了一道…。話說昨天晚上我們同學一行人約好到研究室吃宵夜，當時夜色已晚，約10點以後，我們帶酒帶肉帶女人的嫌太麻煩，就直接騎車進限騎單車的校園裡。結果酒池肉林後，發現機車全被校警貼上違規停車貼紙，輪胎還被放氣，讓我們眾人無不氣憤難消，誓言明天新生座談討回公道。

現在回想起來筆者深深覺得，真的是被詛咒才會遇到這種鳥事。也是筆者大四的某一天晚上(後來一查，發現當天是2006年的8月15日，剛好快2年了)已經忘了在忙什麼(後來一查，發現那天打電動打了一個下午)，一直到快8點才有空去吃飯。回家路上我找了家麵店坐下，看著三立演不完的鄉土劇，好整以暇的吃麵。這時，一位小女孩，應該是老闆的孫女，跑過來用娃娃的可愛口音問：「”屬淑”(叔叔)，你會不會摺紙飛機？」我低頭一看，是個5、6歲的小妹妹，有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稚氣又無邪的微笑，臉圓圓的像急著回家吃泡麵的張君雅。這樣的小朋友提出的任何要求我想誰都會答應吧，雖然他叫一位20出頭的陽光少男叔叔。我說我很久沒摺了，可能不太會摺，但還是可以幫忙摺摺看。她笑得更燦爛了，趕快跑回去拿色紙來找我。「幼稚園的小朋友，摺飛機應該不必摺特別好看吧」我心想，於是就照印象隨便摺，結果摺到後來發現我的機翼折反了，正常的飛機機翼在上，我的在下。不過沒關係，剛才已經說過不太會摺，相信小朋友拿到這個”特別”的紙飛機，還是會很開心的。我帶著微笑將紙飛機遞給她說：「不好意思好像有一點摺錯囉，妳看一下吧」心中仍希望再看到她另一次純真浪漫的笑容對我說：「謝謝”葛格”(被叫老真的很不習慣)」這麼一來，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沒想到，她拿到紙飛機後，突然大聲的對我說道：「屬淑{叔叔}！你長這麼大了，怎麼連摺~個~紙~飛~機~都~不~會~？！」最後關鍵句還拉長尾音，像搶劉自強點心麵的機車葛格。我一整個悶在那裡，她還唯恐天下不亂似的，又跑去跟她的麵店老闆爺爺講：「你看，那個屬淑居然把紙飛機摺成這樣!@#$%…」一種被徹底惡整的惱羞成怒油然而生，我的背後聚魂三段冒起熊熊烈焰：「唔，朕非要將你們全部轟殺啊~啊~口阿~口阝可~~~」那時我的脾氣沒有像現在這麼溫和，忘了當時我是哪來的慈悲心腸讓她祖孫倆苟活至今，但至少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小朋友來叫我屬淑請我摺紙飛機，觸動我的敏感神經。如果能夠重來的話，最後被我摺成紙飛機的，應該是那白目的死小孩。

2買女裝逛街購物不希奇，但逛街買到不想買的東西，挑到不該挑的衣服，可就尷尬了。這道理很明顯，就像你出門原本是要買情人節鮮花，最後結帳時手裡拿著一個馬桶刷一樣匪夷所思。當然啦，筆者這次的情節並沒有這麼瞎，事情是發生在去逛街的某天。筆者得先承認，以前我對某些服飾的辨認能力真的很差，特別像是牛仔褲之類的。而也因為這樣的關係，那時我和朋友在牛仔褲商店隨便看，一個不小心，就走到女用牛仔褲區了。只看看還不打緊，神經大條的我竟還順手把一件褲子拿起來打量一番。這時，敬業又認真的店員毫不思索的說：「先生，不好意思那是女裝喔。」如遭雷殛般動彈不得，當下的我像一個預謀犯案的歹徒被當場逮獲般僵在原地。我能感覺到，全店的顧客都在對我行注目禮，眾人的視線彷彿帶有能量，讓我的皮膚都灼熱了起來。尷尬不只寫在我臉上，還寫在我那正想繞跑的朋友身上。從此以後，每次要逛街我都如臨大敵，深怕惡夢再次重演，算是另類的重大創傷後症候群吧。

(當年苦主購物袋失傳已久，為了本文，筆者東翻西找，找到了一個材質相同的購物袋權充封面圖片)電梯放屁放屁是件蠻令人尷尬的事，特別當屁又臭又響的時候，更特別是在電梯裡放又臭又響的屁，當下恐怕想活著走出電梯都很難。台灣人比較含蓄，大多是皺眉閉氣，再頂多就是抱著壯烈成仁的決心用力品屁。外國人就很忌諱這種事了，只要電梯裡傳來這種此物只有地獄有，人間難得聞幾回的氣息，他們一定會向旁人問：「Do you fart?」或：「farted?」好像一定要把罪魁禍首揪出來，然後強迫他把屁全吸回去似的。說實話，這種事真的只能獨樂樂不可眾樂樂，否則後果可想而知。在此還要先澄清，這次的當事人並不是筆者，而是筆者的塑膠購物袋。那是筆者大四的某一天，沒課的我照往常搭上往圖書館的電梯閉關自修。當時圖書館電梯內壁在整修，雖然可以使用，但內牆有用白色的塑膠擋板遮住。屁…不是，事情就這樣發生了！站在靠牆的我背著一個裝書的塑膠材質購物袋，在購物袋和內牆的擋板不經意的摩擦到的同時。「噗~」的一聲，既親切又熟悉的聲響傳了出來。電梯裡的一位女同學既本能又直接的噗資一聲笑出來，還趕快以手遮嘴怕笑太大聲。是的，此時尷尬上身了，我揹了一個大黑鍋，兇手明明不是我，卻把我當成兇手嗤之以鼻。電梯繼續上升，氣氛持續下降。我直覺的要脫口而出：「不是我放的！」且慢，不妥！現在的辦勢是，根本沒有人放屁啊，此話一出，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只有愈描愈黑而已。但是，我不甘心就這樣揹著電梯放屁的尷尬苟活一生啊！朕非得自清一番不可！於是乎，聰明如我，立刻想出了另一妙招來破解此局。我偷偷的、悄悄的、假裝無意其實故意的，再用袋子去摩擦擋板。果不出其所然，又一聲「噗~」劃過冰冷的空間，總不會有人第一次放屁被笑還這麼大方的依然故我吧？這樣一來，大家應該就會注意到旁邊的擋板，認為是其他異物所發出的聲響而不是屁聲了吧？嘿嘿…我果然不愧是傳說中有知識有內涵又穩重的優質科大生…。我還沈迷在自已的天才舉動之時，8樓到了，是圖書館的所在地。電梯內的同學先後走出電梯，隱約間，我聽到剛剛那位偷笑女同學和旁人的對話「ㄟ，妳剛有沒有聽到啊，後面那個人放屁那麼大聲，還連放2次…!@#$%」我面無表情，神色迷惘，留在那個只有屁聲與我的電梯裡。

有一種很普遍的社會心理現象，早在人類有史以來即存在。許慎在說文解字中道：尷，行不正也；尬，尷尬也(如圖)。中華民國教育部三隻小豬辭典簡編本及重編三隻小豬辭典修訂本內解釋云：不好意思、難為情；行為不正常，鬼鬼祟祟。例如水滸傳˙第十回：「卻纔有個東京來的尷尬人，在我這裡請管營、差撥吃了半日酒。」。又如：處境困窘或事情棘手，難以應付。例句有元代王伯成˙哨遍˙過隙駒難留時暫套：「謾贏得此身良苦，家私分外，活計尷尬。」和水滸傳˙第十六回：「前日行的須是好地面，如今正是尷尬去處。」